098 透支生命力
那个盒子的长相很奇怪,从表面上来看,说不清楚它的形状,只是可以用怪模怪样来形容。
而且,除却是黑色之外,根本就无法断定它到底是用什么材料制成。
至少,戈黔等围观的人就是无法看的出来。
「笨女人,这是什么东西?」戈黔一边好奇的问着,一边伸手去摸。
「别动。」慕容卿大惊失色,忙将手缩回来。
戈黔的手直接从之前那个位置探过去,他满脸震惊的道。「怎么回事?」不就是个盒子嘛,怎么就不能摸了。
「这可不是个盒子。」慕容卿一脸沉凝之色。
「那是什么?」
慕容卿垂头看着手上那个好似盒子一样的东西,道:「这就是用来解除咒印的东西。」
「就凭这个?」戈黔很是诧异,「为什么?」
他不相信,看着就是个有些特别的小盒子,怎么就可以有那么大的作用。
「是的,就凭这个。」慕容卿认真的点头。「这是目哩专门替我凖备的,事实上,它就是一只蛊虫,而且,是我专门饲养的蛊虫。」
从目哩给她这个东西到现在,她一直都在用自己的血饲养它。
所以,现在这只蛊虫,只有她自己才可以碰触。旁人一旦碰触,绝对是必死无疑。
其实,她本来并不想要这个东西,因为她觉着自己根本用不到。但是目哩却说,有备无患。而且,中了咒术或者蛊术,一旦时间上来不及,必死无疑。
而有了这个东西,虽然不见得什么咒术跟蛊术都可以解除,但是,至少可以拖延发作的时间,等到他赶过来。
如果不是慕容卿极力反对,目哩甚至要将各种能够用到的东西都一股脑的塞给她。
此时此刻,慕容卿万分庆幸自己当时迫於无奈的留下这一件充满用心的宝贝。
一听说是蛊虫,戈黔马上就退后了几步,摆出了一副戒备的姿态来。「我说,你怎么把这东西给带在身上?」
想想就觉着心里膈应的慌,一个女孩子家家的,摆弄这么些东西做什么。
慕容卿擡头看了他一眼,淡淡的道:「因为它可以救人的性命。」
「也是。」戈黔耸了耸肩头,「不管这东西看起来多么的可怕,但是有些时候还是可以起到很大作用的。好了,你现在先告诉我应该怎么用吧。」
「戈黔,我需要一点心尖血,所以……」
「什么?」戈黔震惊,那心尖血是那么容易弄出来的吗。那怪她之前跟自己说有计划的时候也是颇为犹豫,原来是这么回事。
「戈黔,帮我。」
「你疯了吗?」戈黔冷冷的瞪着慕容卿手里握着的那个蛊虫。
如果他所料不差,这个蛊虫可是不简单。它所要吸食的心尖血,应该不会只是一滴两滴才是。
「戈黔!」慕容卿重重的喊了一声,「如果你觉着自己无法帮我,那么,我便找其他人了。」
此时,她有些后悔,怎么就没将红叶带出来。
虽然她可能也会犹豫,但到底不敢质疑自己的决定。
戈黔却不同,正因为他能力太高,所以,他很清楚这件事会有怎样的风险。
「你……」戈黔气得抓狂,忍不住的大骂,「你个笨女人,简直是丧心病狂,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?我真是要疯了,怎么会遇到你这么个疯女人。」
「你到底帮不帮?」慕容卿轻声问道。
「我不帮。」戈黔赌气道。
他怎么帮,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去送死?
「蠢女人,脑子绝对有问题,这种事情你都敢去做,也不怕死。」
慕容卿淡淡的扫了他一眼,也不说话,直接转身就走。
看着她就这样绕过自己走了,戈黔急的恨不能直接一巴掌扇过去,打醒她。
可是,他到底是不敢这样做的。
气呼呼的,戈黔冲过去,一把抓住了慕容卿的胳膊。
后者转头,一脸不解,「怎么,还有事吗?」
戈黔很郁闷,因为他真的搞不懂,明明就是一个可能弄死自己的事情,她为什么却可以做的如此云淡风轻?
难道,就是为了床上躺着的那个人?
他们两个人,为了彼此都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,这份爱,还有什么人可以从中捣乱?
超越了生死的爱,难道还不是天底下最真实的爱?
「我帮!」戈黔咬牙道。
事到如今,他难道还有的选择?
放眼整个军营,除却他之外,还有什么人的医术是可以跟自己相提并论的呢?
自己出手都会有极大的风险,更谈论是其他人了。
戈黔是绝对不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,所以,他必须要亲自出手。
慕容卿的视线落在了戈黔拉着自己胳膊的手上,后者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还在拉着她的胳膊。
戈黔尴尬的缩回手,张了张嘴,半响后才道:「我,我先去凖备一下。」
他快速跑了,慕容卿摇摇头,走回去在床边坐下。
她拉着夏侯奕的手,半响后才突然出声,「阮宁,你怎么看待梅子姑娘?」
阮宁心中猛然一个咯登,心道,来了,终於来了。
他一早就知道慕容卿会问这件事,只不过,之前发生了很多事情,可能她才没有时间,现在,她终於要问了?
关於这件事,他一直都在想如何跟她说。
梅子的事情,对於他们这些外人来说,或许根本就不算什么。但是,对於慕容卿而言,估计就会是心上的一根刺吧。
「怎么?没看法?」慕容卿挑高了音量,回头,似笑非笑的看着阮宁。
后者尴尬的垂着头,恨不能找个洞钻进去,不让慕容卿能够看见自己。
老天,这件事其实跟他没太多关系吧。真正做主的是戈黔,不是他。
还记得,当时是戈黔提议的,说梅子可以让夏侯奕稍稍冷静下来,暂时将她留下。
他当时还曾提出过反对意见,毕竟,他作为夏侯奕的贴身侍卫,很清楚夏侯奕跟慕容卿两人之间的感情。他们中间是绝对不会允许有其他人出现,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。
只不过,当时夏侯奕的情况真的很可怕,难得有办法能够替他减轻痛苦,他们又怎么可能会不同意。
「嗯?」阮宁久久都不言语,慕容卿心里其实是有些不高兴的。
她以为,梅子已经在这段时间走入了大家的心里,取得了他们的信任,甚至,她已经在他们的心里有了一定的地位。
「阮宁,你实话实说。」慕容卿道。
阮宁轻轻点头,道:「皇子妃,其实,在属下看来,梅子姑娘就是一个过路人。她只是机缘巧合的在我们的生命中出现,但是,到了时候,她就会消失。」
「哦?」慕容卿颇有些玩味的看着阮宁,倒是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。
「如果我的了解没有问题的话,你是说,梅子姑娘就像是不经意间溅起的那一丝涟漪,风过后便会消失不见,了无痕迹?」
阮宁也是微微有些诧异,没想到慕容卿竟然能够将他的想法给分析的这样透彻,形容的还那么多贴切,那么的美。
「皇子妃,您是否觉着梅子姑娘有什么不妥?」
「这不是我应该问你的问题?」慕容卿道。
阮宁一怔,颇有些尴尬起来。没错,梅子的出现,虽然并非是他所提议,但是,他也要因此而负责。毕竟,他是夏侯奕的贴身侍卫,很多事情都需要经过他的提议。
事情是戈黔提议,但是,如果他不允口,梅子也是无法留下来。
阮宁分明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慕容卿的语气不是太对,但是,他又想不到梅子到底有什么问题。
苦恼的寻思了半响,阮宁才无奈的道:「皇子妃,恕属下愚钝,实在是想不通有什么问题。」
慕容卿倒也没有生气,因为她知道,阮宁等人之所以没有弄明白,不是因为他们蠢笨,也不是因为观察力不够,主要还是因为夏侯奕的情况太过危机,让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正常的去分析现状。
「阮宁,我且问你,殿下。体内中的毒,是否已经清除干净?」
阮宁摇头,「还未,据戈黔说,大概还需要两个月的时间。」
「是吗?」慕容卿微微一笑,「那岂非是说,在这两个月之中,依然不会有女人可以触碰殿下?」挑眉看着阮宁陡然变色的脸,她又加了一句,「当然,除了我之外。」
彭!
阮宁重重跪倒在地,「皇子妃,属下知错。」
该死的,这么重要的事情,为什么他竟然没有想到?
是的,夏侯奕体内的毒还未清除干净,为什么梅子姑娘却可以触碰他?
以前没有注意,所以大家都没什么想法。现如今,慕容卿提起来,阮宁才后知后觉的发现,事情并不简单。
是,每一次梅子都只是隔着衣服抓着夏侯奕的胳膊,但纵然是这样,还时不时的会被他给甩出去。
但是,她依然能够牢牢的抓住夏侯奕的胳膊,虽然也会左右碰撞,但是到底没有松手过。
是她力气大,还是有其他原因?
阮宁不敢猜测,但其实根本不重要,早晚可以查清楚的这件事。
当然,其中还有一处异常的奇怪。
夏侯奕虽然对梅子还有些排斥,但并非像对其他女人那样排斥的厉害。当然,因为没有抓着他的手,所以,阮宁倒也不敢将话说的太绝对。
「阮宁,我不会随便的诬赖人,这样好了,我们先做个实验。」
慕容卿俯下身子,在夏侯奕的唇上印下一吻。
她轻声说道:「殿下,你别生气,我知道,我这样做,你心里肯定会不高兴。但是,为了证实这件事,我必须要这样做。别瞪眼,等你醒了,任凭处置好吧。」
虽然夏侯奕听不见她说的话,但慕容卿还是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。
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,慕容卿才对阮宁道:「过来,替我将殿下的衣服给脱掉。」
「什么?」阮宁吃惊,「皇子妃,为什么要这样做?」
「先别问了,你待会儿看看就知道了。」慕容卿道。
阮宁无奈,只得按照慕容卿的吩咐,先将夏侯奕的衣服给拖了,露出了上半个身子,当然,身上缠绕着厚厚的纱布,所以也没什么可被人占便宜的。
随后,他又去打了一盆热水来,摆出了一副要替夏侯奕抆身子的架势。
就在这个时候,夏侯奕的身子突然就开始轻轻的颤抖,一副要发作的迹象。
阮宁大惊,不敢置信的喊出声,「怎么会这样?这才一个多时辰,还未到发作的时间。」
慕容卿踏着不太坚定的步伐往外走,随口回复他,「那是因为他知道我来了。」
阮宁震惊,愣在当场。
夏侯奕发作的时间提前了,是因为他知道皇子妃来了。他知道自己发作的时候就可以跟皇子妃亲密接触吗?
老天,殿下,你……你的潜意识竟然这样强大?
阮宁拜服,可是,回过神来之后才发现不对劲。夏侯奕发作了,为什么慕容卿却要离开。
「皇子妃,你怎么走了?」在这个节骨眼上,难道她不管夏侯奕了?阮宁彻底傻掉。
「去请梅子姑娘过来。」
「什么?」
「去吧!」慕容卿最后说了一句话,大踏步离开。
她出了帐篷,正好遇上了匆匆赶来的戈黔。两人快速说了几句,戈黔神色变了变,点点头就走入了帐篷。
至於慕容卿,她却是领着绿心绕到了帐篷的后面,站在了与夏侯奕仅仅只是隔着一块布的地方。
此时,听着里面的动静,很显然,夏侯奕发作的力道再度增加,虽然没有看见那个场面,但是,仅仅是从他那痛苦的呻吟便能够感受到他此时是有多么辛苦。
慕容卿握紧了双拳,微红着双眼,在心里喃喃道:「殿下,你所受的苦,我一定会替你十倍百倍的还给他们。」
就在这时,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快速跑进来。随之响起的便是梅子那好听的嗓音,「怎么会这样?殿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,皇子妃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离开?还有什么是比殿下还要重要的?」
「梅子姑娘,快别说那些了,你赶紧过来。」戈黔没好气的道。
梅子点点头,快步跑过去。
可是,到了跟前,见到夏侯奕的那个情形,她却是有些愣怔。「殿下……他,他的衣服?」
「我刚刚替殿下抆身子,谁知殿下突然就发作了,根本没有时间替殿下穿上衣服。」阮宁解释道。
梅子依然愣在那儿,彷佛有什么事情没想通一样。
阮宁跟戈黔对望了一眼,心中了然了。
「梅子姑娘,你楞什么,赶紧的,殿下太痛苦了。」阮宁催促着。
「哦!」梅子冲疑着,在阮宁的催促下,慢慢的伸出了自己的手。
她那缓慢的动作看在阮宁的眼中,分外的不满。他当即便一把扣住了梅子的胳膊,直接拉着她的手放在了夏侯奕的胳膊上。
「梅子姑娘,都什么时候了,你还这样磨蹭,是想看到殿下出事吗?」
终於,梅子的手握住了夏侯奕的胳膊。
室内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,静静的等待着。
彭!
一声沉重的闷响过后,整个帐篷都跟着颤抖起来。
也是帐篷搭的足够结实,否则真的就要倒了。
「梅子姑娘,你怎么样了?」阮宁跑过去,扶着被夏侯奕一把甩出去的梅子。「怪事,怎么会这样?」
梅子的脸色也是异常的难看,「我,我也不知道。」
「那现在怎么办?」阮宁急了,「梅子姑娘,你再试试吧。皇子妃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,现在我们可以依靠的就只有你一个人了。」
「我……」梅子下意识的却往后退。
「梅子姑娘,你怎么了?」阮宁开始使劲拉着她往床边走。
「我不可以。」梅子忙道。「我感觉的出来,殿下是在抗拒我。他,他是不是只喜欢皇子妃的触碰?」
阮宁使劲的摇头,「这很没有道理,之前都可以,为什么现在就不可以了。」
说着,他不顾梅子的挣紥,再度将她拉到来了床边,硬是将她的手放在了夏侯奕的胳膊上。
彭!
又是一声沉重的闷响。
这一次,阮宁也不过去做好人了。
两个人都是一脸奇怪的看着那揉着腰,自己刚刚爬起的梅子。
「我不知道,我真的不知道。」
「阮宁,先送梅子姑娘回帐篷去休息。」慕容卿快步从外面走进来。
她扑到床边,一把抓住了夏侯奕的手,「殿下,我在这里。」
夏侯奕好似瞬间就平静了一些,那速度,看的众人也是咋舌不已。而梅子,脸色则是又难看了几分。
阮宁将梅子给送走,慕容卿则是开始安抚夏侯奕的情绪。
足足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,夏侯奕这才逐渐的安稳下来。
「笨女人,如今奕的力气只怕是挥发的差不多了,现在是时候了吗?」
没错,他们是故意等到夏侯奕发作的,每一次发作,夏侯奕就会将自身的全部力量给用掉七八成,身子是最为疲弱的时候。
而在此时动用蛊虫,最容易。
当然,虽然已经是选取了最适合的时机,但是,是否能够一举成功,还真的不太好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