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流霜同样放下心来,侧头问施黛:“感觉如何?”
半月割一次血,施黛免不了受疼。眼下血蛊终於解开,她就差帮妹妹放鞭炮庆祝。
“没问题。”
施黛试着动一动右手:“有点儿没力气。”
“解除血蛊,需消耗大量灵气。”
巫医道:“不碍事,歇息一会儿就好。”
“你们要不先回房?”
孟轲道:“好好睡一觉,等用晚膳,我再叫你们。”
阿狸睁圆双眼,疯狂摇尾巴。
施黛拿不准它的意思,与它交换一道视线,还没出声,便见跟前黑影覆下,江白砚把阿狸抱入怀中。
阿狸:……
它一动也不敢动。
“说起来,”施黛没忘记正经事,“爹传回消息了吗?”
施敬承昨晚离了青州,北上前往玄牝之门。
以目前的局势来看,灭世之灾多半与上古邪祟有关,她不敢放松警惕。
“还没。”
孟轲道:“放心,有大事的话,他一定传信回来告诉我们。”
玄牝之门是大昭重地,施黛年纪太小,资历不深,没法进去。
她打算和阿狸聊聊灭世的事,没在堂中多留,与家里人道了别,和江白砚一同回房。
被江白砚抱在怀里的阿狸瑟瑟发抖。
这小子根本不懂怎么抱狐狸,手臂压得它异常难受。
但此时此刻,它的心思不在这里。
悄悄抬起眼珠,阿狸觑向江白砚。
昨夜玄牝之门的封印松动,是灭世之灾来临的前兆。
可江白砚……居然很正常。
他不应该浑身邪气,疯狂杀戮吗?
施黛好奇:“你今天怎么主动抱阿狸?”
因为不愿见它在她怀里摇头晃尾。
从前江白砚不知它是精怪,便已觉得狐狸碍眼,几天前听它口吐人言——
若非狐狸是女子声线,它已身首异处。
江白砚笑笑:“想试试罢了。”
他因解蛊耗费气力,唇色略显苍白,嗓音轻柔,听起来近乎温驯。
施黛觉得他姿势别扭,驻足帮他调整姿势,掌心握住江白砚右臂:“狐狸要这样抱。”
她一边动作,一边顺口道:“听说玄牝之门出了岔子,希望大昭平安才好。”
阿狸飞快审视江白砚的表情。
他任由施黛摆弄:“玄牝之门有立狱阵加护,难出纰漏,应当无事。”
察觉阿狸的注视,他淡淡投来一瞥,似笑非笑。
仍旧很正常。
可他——
心绪百转,遽然间,某个念头如闪电划过。
白狐狸兀地抬眸,恰见一抹剑光闪过。
江白砚左手将它揽紧,右臂拔剑疾出,断水锋芒毕露,斩断一只邪祟的头颅。